胡玉發

不久前的一天，我剛吃完午飯，聽到窗前發出“啾啾啾”的聲音，只見兩只麻雀似乎一問一答在對話。這就是我家的鄰居——麻雀，它們回來了。于是，我輕輕地推開窗子，悄悄地向外張望。突然間，那兩只麻雀快速從我家空調外機空隙間飛出。原來和往年一樣，每到這個時候，這麻雀就商量籌劃建巢安家的事了。

朝窗外望去，陽光明媚，我家正方形的小院子里，種的柿子樹、香椿樹、月季花還有韮菜、小蔥都蒙上一層層新綠。這時，我深深吸一口乍暖還寒、甜滋滋的新鮮空氣，心緒感到特別開朗。

我家與麻雀搭鄰居有好多個年頭了。每到夏季，置身屋內，我都能聽到麻雀在室外空調處鳥巢里發出輕輕“嘰嘰嘰”的叫聲。為了讓麻雀更安心，不被打擾，我在空調正對室內的一端薄薄地抹了一層膩子。這樣，我既能聽到麻雀一家的動靜，又能減少對它們的干擾。

麻雀只有產卵孵化育雛才暫時于屋檐下筑巢，雛鳥出窩后，不論風霜雨雪，還是烈日炎炎，它們都會轉而棲息樹林草叢中，接受自然的沐浴洗禮，絕不久居屋檐之下。

回憶小的時候，我在農村生活時節，老百姓的住房都很差，大都是土坯結構，屋檐下有許多麻雀窩，成群結隊的麻雀“嘰嘰喳喳”飛來飛去，筑巢產卵。

有一年，我家修屋頂時，在屋檐處發現了一個麻雀窩，厚厚的細草和羽毛筑成碗狀的巢，看上去很溫暖、很舒適。一不小心，小幼鳥從鳥窩里掉了出來，幸虧被雙手接著了。受到驚嚇的幼鳥不停地蠕動著光溜溜的、粉紅色的肉蛋蛋，實在招人喜歡。我趕緊找來精美的紙盒，用新棉花絮成高級的巢，我每天用熟雞蛋黃和熟小米放在一起弄碎它，用很少的水和在一起，一小點一小點地喂小幼鳥，看它嘴巴長到后腦勺，長伸脖子進食的小樣兒，一口一口地吃，食量很大，我看它總有吃不飽的樣子，然后再細細地給幼鳥一點水喝。得到精細的照顧和耐心細致的喂養，水、食充足，一天喂四五次，和嬰兒一樣用餐。大約20天左右，眼見小麻雀羽毛逐漸豐滿，應該可以離開巢穴了，于是我高興地拿到窩外，沒想到麻雀雙眼用力一瞪，伸展翅膀，就飛了……我正詫異，小麻雀繞了一圈，又落到了我的手上，顯然，它是認識我了。又過了六七天，麻雀的翅膀硬實多了。我再次將它拿到窩外，這一回，小麻雀撲棱一抖身子，直接就奔樹叢飛去，無論我如何再呼喚，它再也沒回來，很長時間我都在暗暗地祈盼、祈盼……

我與麻雀還有一次特殊的相遇。說它特殊，一是沒有想到遇見麻雀，二是萬萬沒有想到麻雀還這么堅強。事情是這樣的，去年的一天，我家的廚房門沒關，一只麻雀誤撞飛進了廚房里，驚慌失措的麻雀盤旋著不斷地沖撞玻璃窗，經過幾個回合的撞擊，麻雀被我捉住了。麻雀在我手里又蹬又踹，胸脯一鼓一鼓地直喘粗氣。過了一會兒，看它稍微有點平靜，我拿來饅頭弄碎了來喂它，但這個麻雀根本不理睬。后來，我把饅頭直接喂到它嘴里，想不到這個麻雀真倔強，用力甩吐出這個“嗟來之食”。我又把它裝籠子里，它不停揮動翅膀，激烈跳躍，踢翻了食碗和水碗，還用力沖撞籠子……措手不及中，我只好打開籠子，讓它飛向天空。

每天早晨，我5點起床進行晨練，路過南門的一片竹林，又聽到麻雀歡樂的歌唱?？此鼈儫狒[地成群結隊，飛翔、覓食、享受時光?？吹剿鼈兊目鞓?，給我的晚年生活也增添了一份色彩和歡樂。